第四节：攻心大战

到达海曲县后，陈镜心从楼船大营随便抽掉了些船只，便率五千人奔赴太公岛。

奎山军已收到消息，已严阵以待。

陈镜心见到邓禹等人在山顶，也不闲聊旧情，命官兵即可攻寨。

邓禹等人早有防备，且有天险相助，很快将攻寨新军打散。

陈镜心见损伤一些士兵后，便率残兵撤退，后大张旗鼓带全部官兵返回琅琊郡。

回到琅琊郡后，陈镜心召见大足彦忍代别。

大足彦忍代别安慰道：“将军切莫着急，胜败乃兵家常事。”

陈镜心冷笑一声，道：“谁说我败了！你等鼠目，焉能看清我的谋略！”

大足彦忍代别急忙低头：“倭人确实不知。”

“我现在所说之事，你必须严格照办，不得更改一丝一毫。”

“请将军吩咐！”

陈镜心暗授计策：“下句丽人金图基想必已知我攻打太公寨之事。你去告诉他，就说我已大败，不久将返回常安。你邀他与你共同攻打奎山军，策略就是……”

第二日，大足彦忍代别拜会金图基。

大足彦忍代别说道：“朝廷派那陈镜心攻打太公岛，想不到太公岛防守如此坚固。陈镜心大败，王莽震怒，不日陈镜心将率军返回常安。看来要报大仇，必须靠我们自己了……”

“是啊，可惜了……”金图基深感遗憾：“本以为那陈镜心能扫平奎山军，想不到竟如此收场。看来新朝大将也不过如此！那我们该怎么做呢？”

大足彦忍代别大义凛然地说道：“大仇必须报！我已想好策略。我率五百倭人到海曲集合，放言不久将返回倭国。金将军你假意不知海曲之战缘由，哄骗奎山军与你联盟拦截我们。

你与奎山军结盟后，我以五百倭人为诱饵，吸引你与奎山军前来。等奎山军到来后，你我里应外合，将他们一举歼灭。为表诚意，我将剩余一千倭人交付与你，听你差遣，如何？”

“呵呵，想不到你诚意很足啊。”金图基逐渐放松警惕，道：“意思是你将倭人分两部分，一部分诱敌，一部分跟随我的大部队？”

“正是如此！我有一千子民在将军手里，将军该不会有什么顾虑了吧。”

“自然不会有顾虑。但是…… ，若那海曲官兵听到消息赶杀过来，我等该如何应对呢？”

“将军过虑了！海曲官兵哪有几个人了，都被邓禹这贼子杀得差不多了。且陈镜心被打败后，为了保留颜面，将许多海曲官兵纳入自己军队，过些日子就要一同回常安了。所以，我敢保证，到时定无官兵前来滋扰！”

“那陈镜心也不过如！只是该如何与奎山军结盟呢？他们如何会相信我……？”

“我倭国与高句丽族、奎山军皆有仇怨，你们为了共同的敌人结盟，难道不是很好的理由吗？”

“可是高句丽族和奎山军也有仇怨……”

“就看将军怎么说了。”大足彦忍代别道：“将军不必惧怕，我愿随将军同去奎山。两军交战，不斩来使，想必他们也明白。我们即便不成功，也不会有事的。”

金图基略有恼怒，道：“我何曾惧怕！只是未想好该如何劝说他们而已。既然你愿意随行，那自然更好。”

“是！是！是我唐突了！”大足彦忍代别急忙说道：“多谢将军信任！”

又商议好一阵后，倭人告辞。

大足彦忍代别回去后，立即告知了陈镜心详情。

陈镜心命队伍大张旗鼓收拾行装，扬言明天返回常安。

第二日，金图基和易容的大足彦忍代别来到太公岛。

吕母冷言相对，道：“下句丽人，你们来此作甚！？”

金图基听到吕母称自己为下句丽人，不禁有些恼怒，但为了大计，遂耐着性子说道：“倭人骚扰我臣民，且在海曲联合新朝官兵将我臣民杀害。我数百族人无一生还，着实令人痛心。今有近两千倭人聚集海曲，不久将返回倭国。我想联合奎山军，将他们一举击杀。”

“为何要联合奎山军，你们将士也不少，可单独将他们击杀。”

“海曲之战后，海曲的族人已全部阵亡，我兵力稍显不足。我在琅琊郡费尽全力，也只号召千余族人，恐怕不足以全歼倭人。且海曲有官兵驻守，我等并没有胜算。倭人多次杀害奎山百姓，是我们共同的敌人！今机会难得，所以我想请奎山军帮忙……”

李厚武眼睛一亮，急忙问道：“倭人何时离开？！”

“后天离开。”

“吕母，此乃天赐良机！我愿率军铲除倭人。”李厚武已急不可耐了。

邓禹看了看金图基，想了想，说道：“你们且回去，我们要商议一下。”

李厚武大怒：“邓禹，你这是何意？如此良机若是错过，岂不可惜！你若胆小，留守便是！”

邓禹平静说道：“李将军误会了，我并非贪生怕死。只是此事关系奎山军性命，还需谨慎考虑才是。”

“少说这些虚情假意的话，怕死就直说！”

“外人面前如此失态，成何体统？！”吕母急忙阻止道：“好啦，就请金将军先回去吧。我们商议商议。”

易容的大足彦忍代别向前一步，焦急地说道：“还请吕母尽快拿定主意，这倭人行踪难测，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动身了呢。”

“我已知晓，商议后再定！”

“好吧，还请吕母早下决断，莫误了战机！”金图基不再多劝，转而等人离开。

“等，等，等！等倭人滚回东海就好了！”李厚武气得直跺脚。

吕母问道：“邓禹，你且说说看，为何不同意与下句丽人结盟？”

“吕母，这陈镜心我还是了解的。那日人他攻打山寨，没有任何章法，着实不是他行事作风。他失败后，又急着要返回常安，也不像他的性格，恐其中有诈。海曲之战闻名琅琊郡，虽然我奎山军严令不得谈论、透露海曲策略，但并不能保证消息不会泄露。若金图基与倭人联合欺骗我们该如何？”

李厚武冷笑道：“倭人和下句丽人会联合？你可知，近百年间他们争斗了多少次？金图基所说的军情，我们可派人去探查嘛。如若属实，那他就是诚信与我等结盟，不是要诓骗骗我们！”

邓禹冷冷看着李厚武，道：“如他们想骗我们，还怕我们查他们的谎言吗？他们就不能设局了？”

“这……”吕母问众人：“你们怎么看？”

众将领议论纷纷，大多支持李厚武。

淳于芳主思索片刻，道：“我不同意结盟之事。邓禹推敲的没错，确有许多不解之处。”

李厚武冷笑一声，道：“若要事事问的明白，怕时倭人早就走了。有些事情可以不需追究的。”

吕母见争执不下，不想多听：“你们密切监视海曲及琅琊郡动静，一有情况，速速来报。今日之事，暂且搁下，明日再说。”

第二日一早，金图基和大足彦忍代别再次拜访。

金图基毕恭毕敬道：“吕母，想必你也查探过，已知道我所言不假吧。明日倭人就要离开海曲了，若再犹疑，岂不空留遗憾？！”

“嗯，确实探查过了。你说言确实不假。但你我也皆有仇怨，让我如何相信你呢？”

金图基听闻，知道吕母已基本同意结盟，遂心中大喜。金图基说道：“奎山军成立之起至今日，我等并未曾与贵军有过大的冲突。我等素来仰慕奎山军威名，也敬佩吕母大义，故愿与吕母共抗朝廷，同杀倭人。”

易容的大足彦忍代别也急忙帮衬：“大敌当前，我们应该互相扶持，共同进退才是。此战也是奎山军和高句丽人言和的契机啊。只要能联合，日后高句丽族将奎山军视为己出。”

吕母还是感觉不安：“我已知晓，容我们再考虑考虑吧。”

金图基着急地说道：“吕母还请快点拿定主意。这调动兵将、安排策略都需要时间啊。”

“这……”吕母不知该如何，遂问众人：“你们意下如何？”

“还是不妥……”邓禹继续反对。

“我觉得可行，兵贵神速。磨磨唧唧算什么啊！”李厚武等人支持。

吕母考虑许久后，终于下定决心：“就同意与你们结盟。金将军与李厚武将军商讨下策略吧。”

邓禹急忙阻拦：“吕母，不可！这中间疑点太多，还需要继续探查啊！”

李厚武讥讽道：“你要把天下事都弄明白才甘心吗？大丈夫，当果断决绝！你优柔寡断，岂不贻误战机？！”

吕母摆了摆手，道：“好了，不必再争执了。厚武，你跟金将军商讨下策略，今晚我们就出发。”

金图基向吕母作揖：“感谢吕母信任！我这就命下属准备。”

随即，金图基命令随从回去报信，转而与李厚武商讨具体事宜。

邓禹还欲争取，吕母却不想搭理。邓禹无奈，只得悻悻离去。

李厚武送走金图基和大足彦忍代别后，便向吕母禀告策略。见邓禹、淳于芳主、张大顺过来，便气冲冲迎了进去。

李厚武道：“你们怎么又来了？！怎么，还不死心？非得错过机会才甘心吗？！”

张大顺自然不惯他，道：“又不是小孩过家家，多考虑下有错吗？！凡是要计划周全，有把握才去做！”

“呵！”李厚武冷冷一笑：“巨鹿之战，宋义不顾天寒大雨，屯兵四十六天，一再贻误战机。项羽气愤不过，怒斩宋义。后项羽破釜沉舟，率诸侯义军全歼王离军，八个月后迫使二十万秦军投降。今邓禹优柔寡断，不正似那宋义吗？”

张大顺大怒：“好大口气，竟自比项王？！你还想学项羽斩人不成？！”

“如此鼠辈，不配我动手。他只会做些捣乱骗人的勾当罢了。”

邓禹也不生气，思索片刻后，问道：“李将军将率多少人前去？征调多少船只？”

李厚武答道：“士兵六千，船只七百。”

邓禹眉头一皱，道：“这样一来，岛内基本只剩些妇孺老幼。若有敌人偷袭，太公寨恐不保。剩余船只太少，也不利于我等撤退。倭人不足两千，你最多带四千人即可，剩余人员和船只留守在太公岛如何？”

李厚武轻蔑一笑，道：“还未出站，便想着逃跑之路，你就这点能耐？看来你是不打算随我等出战了！也罢，那我就可怜你，留下两千士兵保你性命，你满意吗？”

邓禹不理会他的讥讽，道：“休要多言，我自当随军出战！”

夜晚，众人准备妥当，乘船奔向海曲县。

陈镜心也已安排好一切，就等邓禹前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