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节：徐宣答疑

众人回到赤眉军大营。樊崇摆宴欢迎绿林将士。

宴席间，王凤连连感叹：“想不到赤眉军有如此威武的女将军，气势不输在任何男子！”

迟昭平也不说话，只是坐在一侧，面具未遮盖的小半边脸冷若凝霜。

徐宣笑呵呵地说道：“王将军谬赞了。这迟昭平是我早年在老家认养的义女。好几年未曾看到，想不到在沛郡偶遇，便将她带到军中。多亏老天保佑，她能在这乱世存活下来。”

张大顺盯着迟昭平，说道：“迟将军跟奎山吕母皆是女中英雄，令人佩服！”说罢，端起酒欲敬迟昭平一杯。

许宣急忙起身拦住张大顺，道：“张将军说的对。今天诸位英雄再次，大家痛饮一杯如何？！”

“来，喝!”众人遂端酒起立。

“迟将军，此次你功劳最大，你且说几句！”樊崇说道。

迟昭平面无表情地端着酒杯，道：“将军言重了，这是属下应尽的职责。我想当时不论谁在场，都会施以援手的。”说罢，将酒一饮而尽，随即坐下。

席间众英雄觥筹交盏，畅快淋漓。

夜间，邓禹来到徐宣账内。

“我已恭候邓将军多时。”

“既知我来，必知来意。”

“自是知道。”

“芳主为何污蔑自己？”

“我不知是否污蔑，但事情皆出自她口，无人逼迫她。”

“无人逼迫？那为何她会死于赤眉军营中？”

“她只说有愧吕母，有愧奎山军，内心不安，自愿来赤眉军营寻死。”

“那么巧？天下地方众多，为何片片在你赤眉军中说出所谓的真相？如何遇到到芳主的？”

“奎山军与铜马义军相斗，芳主逃脱。我恰好遇到她，亦认识她，便将她控制住了。她那时良心难安，并无反抗。”

“为何将她带入赤眉军营中？”

“淳于芳主内心自责难安，不想再欺骗世人，故求我帮她告知天下真相。”

“真相？！她之清白，我自然清楚！但请你告知我其中隐情！”

“并无隐情！奎山军旧部也曾仔细盘问过，芳主回答并无破绽。”

“芳主如何死去？”

“喝下毒酒而死。”

“何人赐酒？“

“徐宣赐酒。”

“为何要赐酒？”

“生无可恋，不想苟活，故求我助其解脱。”

“为何不劝阻？”

“心死之人，如何劝得？且我信她所言，觉得她该给天下人一个交代。”

“你既认识芳主，岂不知她为人？”

“自是认识，但并不了解。人心难测，谁能看透？”

“芳主香陨之时，可曾说什么？”

“未曾说话，只是喝下毒酒。”

“何人下葬？可有证人？”

“徐宣亲葬，赤眉将士为证。”

“葬于何处？”

“岱宗山下。”

“可曾立碑？”

“负罪之人，没有碑铭。”

“如何找寻坟茔？”

“岱宗山之东，巨松之下。”

“你若骗我，当如何？”

“徐宣问心无愧！”

邓禹见许宣回答的滴水不漏，一时不知该如何发问。

邓禹呆立许久，虽不肯相信，却也无可奈何，只得告辞。

邓禹回道营帐内，庄光、强华等人已等候多时。

望着众人急切的目光，邓禹摇了摇头，道：“徐宣之言，毫无破绽……我查问不出来……”

“唉……”众人纷纷叹气，大失所望。

张大顺说道：“说不定芳主还没死呢。我看那迟昭平有点像她呢，莫不是有什么亲戚？”

见众人陷入沉思，张大顺继续说道：“……是吧，是有点像吧。”

“你还别说，是有些像呢。”李瑞儿连连点头。

其他人沉默不言。只因迟昭平确实有些像淳于芳主，令他们不禁怀念伤感而已。

庄晴看了看邓禹，随即对张大顺说道：“哪里像了，你休要胡说！这两人无论怎么看，都不像一个人！许宣都说了，这是他多年前的义女。记住，以后说话必须谨慎！”

张大顺被庄晴数落一顿，虽心有不甘，但也不敢造次，随即老老实实说道：“师姐教训的是。”

众人陆续散去。

邓禹回到房内，内心始终无法平静，一夜未眠。